扶桑轻笑一声, 澹台折玉听见,问他笑什么,扶桑嘴上说没笑什么,心里却在想,男人们似乎无法接受别人质疑自己的体力,君如月是这样, 澹台折玉也是这样,有点幼稚, 也有点可爱。
为免澹台折玉逞强,又往上走了一段之后,扶桑主动提出休息,澹台折玉说要背他,扶桑当然不肯:“就算是爬到山顶,我也不会让你背我的。”
澹台折玉笑了笑:“好罢,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。”
两个人席地而坐,扶桑从包袱里掏出水囊,自己先喝了两口,然后递给澹台折玉。
山道与溪涧并行,潺潺流水声和窣窣虫鸣声始终伴随着他们,间或还能听见野兽悠远的嚎啸。
扶桑扭头看着山道旁侧黑魆魆的丛林,不禁有些惴惴,紧挨着澹台折玉道:“我听有光叔说,山里常有豺狼虎豹出没,或许此刻就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我们。”
“别自己吓自己,”澹台折玉道,“这时节野兽不缺食物,轻易不会伤人。”
“那你还带把剑做什么?”
“有备无患。”
“好罢。”扶桑歪头靠在他肩上,“有你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澹台折玉偏头亲了亲他的眉梢眼角,扶桑仰起脸,即使天光惨淡,他也能看清澹台折玉的脸,因为这副容颜早就镌刻在他的心底,此生难忘。
“玉郎。”扶桑脱口唤道。
“嗯?”澹台折玉温柔地应。
“你真好。”扶桑道,“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,这辈子才能有你这么好的夫君。”
虽然扶桑才疏学浅,却能将信口拈来的情话说得诚挚又动人,而澹台折玉内敛惯了,总是羞于用言语表达,只好付诸于行动,通过拥抱、亲吻和交-欢来传达他泛滥成灾的爱意。
在澹台折玉低下头亲吻他之前,扶桑转头望天,轻声道:“对从前的我来说,你就像天上的月亮,遥不可及,我从未奢望过将月亮私有,月亮却自己掉进了我怀里。我好幸运,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。”
扶桑喝醉那天说过类似的话,他完全不记得了,但他那天说过的每一个字澹台折玉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胸口泛起绵绵的痛,澹台折玉却勾起唇角,轻笑道:“那我一定是沾了你的光,才会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。”
扶桑回过头看着他:“现在的生活是你梦寐以求的吗?”
“比我梦寐以求的还要好。”澹台折玉也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“从前的我深陷在权力的漩涡之中,不通情爱,也从未有过憧憬,直到去年冬天爱上你,我才知晓情爱是如此绝妙,人就该为爱而生,而不是别的什么,爱上你之后我才算真正地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