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路过一座小山村,而后沿着山脚下的曲径走了约莫两刻钟,在山的另一边发现一间小屋,孤零零地屹立在小湖边,结冰的湖面上白雪皑皑。
扶桑先下马,落地时险些摔倒。
拖着冻僵的双腿走到屋前,发现门没上锁,门鼻儿上只插了根小木棍。
“这应当是供猎户和采山人临时休憩的山舍,”澹台折玉道,“任何过路人都能进去休息,里面的食物也可随意取用。”
扶桑便放心大胆地抽掉那根木棍,推开木门,探头往里看了两眼,回到太子身边,举起双手:“殿下,我抱你下来。”
澹台折玉道:“你抱不动我。”
扶桑也觉得自己不行,但现在太子能依靠的人只有他,他不行也得行,强作镇定道:“我既背得动你,想来也抱得动你。”
澹台折玉稍稍踟蹰,把缰绳递给扶桑:“你先牵好马。”
腾出了双手,澹台折玉把垂在右边的那条腿搬到左边,侧坐在马背上,面朝着扶桑。
乌骓马的马背和扶桑的胸口差不多高,澹台折玉坐在上面,即使扶桑踮着脚都够不着他的腋下,只能掐着他的腰。
扶桑双手发力时,澹台折玉顺势从马背上往下滑,双脚着地的同时迅速攀住扶桑的脖颈,扶桑也急忙环住他的腰,两个人相拥着在风雪中晃了几晃,到底没有倒下。
“我接住你了!”扶桑高兴地笑出声来。
澹台折玉却笑不出来,因为扶桑的手臂刚好压住他腰上的伤口。他咬牙忍了忍,哑声称赞: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扶桑没有得意忘形,赶紧半搂半抱地将澹台折玉弄进屋里,让他先坐在土炕上,继而又出去,把马牵到屋子后头的小树林里,拴在树上。
扶桑摸了摸乌骓马的鬃毛,含着歉意道:“马儿,只能先委屈你待在外面了,屋子太小,实在容不下你。”
乌骓马打了个响鼻,仿佛在回应他的话,扶桑愈发觉得对它不住了。
回到小屋,关好门,插上门闩,抖一抖头上和身上的雪,扶桑没有立刻去察看澹台折玉的伤情,他得先把火生起来,因为屋里冷如冰窖。
除了东头那张土炕,小屋西头还有一方灶台,旁边堆放着劈好的木柴;有窗户的那面墙上挂着两条黑黢黢的腊肉,墙下蹲着两口土黄色的大缸;小屋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,桌旁放着两把椅子,桌子底下还有个破破烂烂的铁盆,盆里还有灰烬,显然是个取暖用的火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