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扶桑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, “棠时哥哥还有爹娘都很疼我。”
“两年前的上元节,我也出宫游玩了。”澹台折玉又道。
“是么,”扶桑眼睛发亮,“或许我们曾在大街上擦肩而过呢。”
澹台折玉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,一颗接一颗地吃着糖葫芦。
而扶桑就蹲在旁边痴痴地看着, 他第一次见人吃东西都这般赏心悦目,他可以看一辈子。
一串糖葫芦全吃完, 澹台折玉把竹签放到桌上,偏头看着扶桑,道:“腿不麻吗?”
扶桑傻傻地笑:“麻了。”
他扶着轮椅站起来,未得太子允许就擅自坐到旁边的圆凳上——在其他主子跟前,扶桑总是绷得紧紧的,谨小慎微,毕恭毕敬,生怕行差踏错,可面对太子,他时不时地就把那些早已融入骨子里的规矩礼仪抛诸脑后而不自知。
“我还给殿下买了别的。”扶桑把身上背的八答晕锦袋取下来,从里面掏出三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,依次摆在澹台折玉面前。
澹台折玉径自拿起其中一只白瓶,打开盖子,瓶中盛着浅黄色凝膏,又凑到鼻端闻了闻,道:“这是面脂?”
“没错,”扶桑道,“是用牛髓、牛脂、丁香、藿香和青蒿1熬制而成的,洗脸后涂到脸上,可让肌肤保持湿润,防止皴裂。这个味道殿下喜欢吗?”
虽谈不上喜欢,但也不讨厌。澹台折玉点了点头。
他之前在宫里用的面脂要比这个好闻得多,可惜被幽禁之后他身边只有太监没有宫女,而太监远不及宫女心思细密,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根本想不到。
幸好,他现在有扶桑了。
扶桑虽然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傻子,却出乎意料的细心,只帮他洗了一次脸就想到给他买这些擦脸擦手的东西,比其他人强得多。
扶桑从澹台折玉手中拿走小白瓶:“我帮殿下抹脸。”
澹台折玉:“……”
其实他可以自己抹的,他残的是腿,又不是手。
但既然扶桑乐意代劳,那他也没意见。
扶桑用食指抠出少许膏脂,在澹台折玉的额头、左脸、右脸各点了一点。
猝然四目相对,扶桑心尖微颤,喏喏道:“殿下,闭眼。”
澹台折玉怔了一瞬,垂下眼帘。
黑暗让触觉变得更明显,那双温热的、柔软的、细嫩的手,在他的脸上轻慢地游走,除双唇之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细致地抚揉,仿佛在涂抹面脂的同时顺便将整个面部都按摩了一遍。